Wednesday, May 31, 2006

家有怪客

昨天我家臨時住進來一個新房客,以前見過一、兩次,可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讓他住進來,還得照顧他吃喝拉撒,幸好的是他的食量很小,也不太挑剔,所以不會太麻煩。

面對面相處幾個小時下來,發覺他不太理人,跟他說話也不回答,一整晚只是靜靜地發呆,或是搖頭晃腦、東張西望。我盯著他瞧,他似乎也不太在意。有次我不小心敲到桌面,大的響聲只讓他顫動了一下,然後就繼續他的醉生夢死。我實在看不出來他快不快樂,但是我懷疑他就這樣過了一生是否有些無趣?

今早起來在厨房看到他,他依然和昨晚一樣的行為。雖然眼睛看不出來腫,可是他一臉的藍色憂鬱,使我懷疑他是否一夜沒睡?出門前,跟他說「晚上見」,他好像沒聽到一樣,我也無話可說了。

不過在他住進來之前,我就大概知道他這種奇怪的個性了,所以也不會太驚訝。要不是隔壁黃同學不在家兩星期,拜託我照顧他的房客一陣子,免得不會自理餐點的他活活餓死,我也不會讓他搬進來,這一條命可是責任重大啊!

黃同學說他個性孤僻,如果讓他照鏡子,可能會引起他的不悅,而大動起干戈。但是偶而刺激他一下,讓他動一動也好,只要保持安全距離,不會有多大問題的。

你們是否好奇想見見我家的怪客呢?昨晚我偷拍了他不少照片,也許先看看他長什麼樣子,好有心理準備吧:
我家怪客的照片

Sunday, May 21, 2006

美國的漢語熱

下午逛完 IKEA 肚子餓,正好在出口旁買了一個0.50美元的便宜熱狗裹腹。才把熱呼呼的食物拿到佐料檯,有一個老太太就笑咪咪的問我:
「Are you Chinese?」東方人在灣區已非稀有動物了,我反倒對她的問話感到稀奇,我回說yes後,她指指我的食物說:「How do you say frankfurters in Chinese?」

這時站在不遠的一位老先生也靠了過來,看樣子是她的丈夫。
我說:「熱狗!」
那老先生學著說:「熱搞!... Ah, hotdog!」
老太太又跟著他說:「熱搞!」一遍。
老太太跟著解釋說他們正在學漢語,然後就有些腼腆的用漢語跟我說:「再見。」
看起來是一對很可愛的白人老夫婦,大概七十上下的年紀,肖瘦的臉頰白裏透紅,有些書卷氣。我看看他們走開的背影,又繼續低下頭,努力的加我的蕃茄醬。

一會兒覺得有人站在我前面,抬起頭來看,那老太太又走回來。我先對她說「嗨!」,她又笑笑問我:「How do you say Tomato?」
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的用功學生!於是我買一送一:「Tomato is 蕃茄,Ketchup is 蕃茄醬。」她反應不錯地說:「醬 is spice?!」
這時那老先生也走回來,老太太指著他說:「He is very good in Chinese!」

我想老太太是想跟我現學現賣,果然她馬上問她先生「蕃茄」漢語怎麼講。老先生想了不到一秒就投降了:「我不知道。」
不過這句「我不知道」倒是字正腔圓,一定是常常用吧,哈哈!

我問他們在那裏學的漢語,他們說是在史丹佛大學上課。真是令我敬佩他們的活到老學到老!

這讓我想起來不久前,史丹佛在當地報紙登了一大篇廣告,只宣傳暑期將加開三堂跟中國文化經濟相關的課程。不但反應出中國商機帶來的強勢,也反應出不少報導說,全美吹起一股學漢語的熱潮:不但白人學漢語的人數大幅增長,各大學加開中文學系,中學生希望選修的第二外國語,漢語已躍升為前兩名,甚至超越西班牙語的需求。美國小學生更是在週末去上中文學校。我在義務助教的慈濟人文學校,在舊金山灣區有五所校區,每所從幼兒班到十二年級平均各兩班,但每年仍有許多學生因名額有限在排隊。

這麼大量的需求,卻顯出師資嚴重不足。也難怪在美國會講漢語的保母,年薪飇上六萬到九萬美元之間,職業介紹所卻還常找不到人。

就連美國政府幾個星期前也宣佈一項軍餉新福利,所有的軍士官長,只要會第二外國語,依語言熟練程度和種類數量,年薪可加三千至一萬美元不等。而他們尤其鼓勵學習漢語和中東阿拉伯語系的語言。

真是風水輪流轉... 以前念中文系被虧沒出路,外文系的學生走路比較有風;以前我們在台灣花錢找美國人練美語,現在在美國的白人偏愛找我們學漢語。

如果哪天我說要辭掉設計師的工作去做保母,妳可別以為是我走投無路,那可是高薪挖角哦!

Friday, May 12, 2006

說什麼bird話?

愛溜中文的大聲公跑來跟我說:
「Hey, we don't talk any more!」
因為我們有好幾天沒碰面打屁了。
然後他問我:「中文怎麼說?」

我想了想,好像我們會說:「我們很久沒聊天了。」
卻沒有直接翻譯的:「我們都不講話了。」
聽起來意思不對,反而像結仇了一樣。

坐在隔鄰的德國女生佩帕聽到我們在講「外國話」,伸出頭來說:
「You sound like bird!」
大聲公又問:「這中文怎麼說?」
我說:「你說話像鳥叫... 可是我們不用這樣的形容詞,聽起來好怪!」
大聲公問:「You don't say someone talks like an animal?」
我搔搔頭想不出來。不知是國情不同,還是我想太多,好像用動物形容人有些像在罵人,尤其用「鳥」字在形容。

大聲公等不及我的回答,就大聲練起他的中文:
「你說話很鳥、你很鳥、你說什麼鳥... 」

我還來不及制止,剛好菲律賓的華裔小工讀生經過,又參了一腳說:
「I only understand 你、我、鳥。」

此時佩帕走出她的工作室,一邊繞道印表機去拿東西,一邊重覆剛學到的這個中文字:
「鳥!鳥鳥!鳥﹣鳥﹣鳥﹣鳥!」

一時之間,我覺得好像一群鳥鴉飛過天空,因為隨她走動,她的聲音擴散到全辦公室,而且她聽起來實在像在說:
「鳥鳥尿尿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