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誕節的另一個災難

小厨房的大災難發生後，許多抽屜內的東西需要清理或丟棄，流理台、地板和地毯也要清洗乾淨。眼看三天聖誕假期都得待在家裏當清潔工了，我只好用樂觀的角度去想：就當這是一個好機會，可以在過年前把厨房大掃除一遍。

我好心的朋友們一一現身來探望「災情」，順便一起出去吃個聖誕晚餐。不知是厨房的事讓我昏了頭，還是朋友出現讓我忘了煩惱，就在大家站在門口等我鎖門去吃飯時，我急急帶上了門，才發現握在我手中的不是鑰匙，而是我的手機。提心吊胆有一天會被反鎖的惡夢，終於在聖誕夜發生了！

好不容易才找到在聖誕節沒打烊的餐廳，如果要找到當晚還接生意的鎖匠，那真是不可能的任務啊！既使找到了，不花個幾百元美金，是請不動鎖匠老爺在這個下傾盆大雨的聖誕夜出勤的。朋友彼得眼睛發亮地說：「要我開鎖我不會，要我破壞鎖倒是沒問題！」算算換個新鎖大概只要五十元，還是划算的。所以吃完飯，他就帶了放在車廂中的電鑽，準備大肆破壞一番。

大樓門口的安全警衛長得黑黑壯壯的，又不苟言笑，我們希望電鑽的聲音別引他來，把我們當專在節日闖空門的賊。彼得一看有鎖可以破壞，高興之餘看到鎖孔就鑽，鑽了五秒才發現把沒上鎖的安全控鎖也鑽了洞，如此一來上下兩個鎖全得換，而且換新鎖之前，我是沒辦法鎖門外出的。就在我們聽了好一陣尖銳的電鑽聲，而警衛尚未出現之際，芝麻開門了！當我看到客廳內溫暖的燈光和沙發的那一剎那，覺得那真是我這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！ （圖上：彼得正和上鎖的門奮鬥。）

PS. 算算這一年的意外真不少，從年初工作的變動，到年中在公路上車子爆胎兩次和引擎熄火，加上聖誕節的災難，幸好都有朋友的幫忙渡過，但願一切的不順都隨著2005年的結束而過去，祈願大家新年事事如意。

平安夜的晚餐

話說經過了一夜的折騰，睡到自然醒已是下午一點半。先一一打電話給每個原本要出席聚會的朋友，確定每個人有收到我凌晨發的email，好讓大伙兒各自安排「出路」。當然啦，每個朋友的關切，讓我不厭其煩的將來龍去脈一遍又一遍的說明白。在台北的老媽想我怎麼沒按時打電話回家報平安，也來插撥湊熱鬧，我告訴她這邊的慘況，老媽倒很平靜的說：記得要找公寓的管理委員會問賠償。

之後又有朋友大大小小的插撥，約我到他們家去吃晚餐。我實在不想放下一團亂的家，裝沒事的出去過這對我來講不太平安的平安夜，所以一一推辭了。等我掛完電話，覺得喉嚨痛了起來，已是下午四點多，才想起早午餐都沒吃。望著厨房沒接回去的熱水瓶，微波爐，及堆在電爐上的瓶瓶罐罐，真不知要如何煮食起來？

正在發呆之際，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另一個鄰居小宇同學來敲門。小宇同學是上海來的姑娘，卻有不少台灣朋友和一個台灣房客。她幾個月前搬到我隔壁菲律賓華僑黃同學的隔壁後，她的客氣和輕聲細語讓我們漸漸和她交起朋友來。我也介紹了我常混在一起的台灣朋友給她認識，所以她曾笑著說她被台灣人給包圍了。這次她要「反包圍」我，因為她邀請我去她朋友雪莉家吃晚餐，由於實在想食物想瘋了，又聽說她們一家人都很會做菜，所以就答應了。

雪莉的父母親住在大陸福建省，最近來看望女兒，他們說著流利的閩南語，所以我們彼此多少有些親切感。那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，在我們到達時，正在飄著香味的厨房忙進忙出。從他們慈祥的面容和平穏的談吐語調看來，不難想像是脾氣很好的人。從他們端上桌的佳餚中，有港式的香菜魚片湯，上海的豆皮肉丸，安徽貢菜，北方的豬腳悶燉，和台灣滷蛋香腸... 等等，卻令我難以料想：他們一位原是理工大學退休的化學教授，另一位是退休的機械教授，居然在美國的平安夜為他們的女兒和客人洗手做羹湯。老人告訴我，他們倆從小因住隔壁而認識，唸同樣的學校長大，大學畢業後就一直留在學校教書，從沒離開過學校。看他們談起過去滿足的面容，和恩愛的眼神，真是令我羨慕他們看似平凡的感情。

從來在美國都是和台灣的好朋友一起過聖誕，在今天下午四點以前，我絕想不到有一天，我會單獨和剛認識的幾個大陸人一起吃平安夜晚餐。由於機緣巧合，讓我原來的計劃有了大逆轉，這個平安夜除了有家中的災難做陪襯之外，這頓晚餐也是很特別的了！

平安夜的小廚房大災難

跨入平安夜的第五分鐘（12:05am），聽到似乎有「雨滴」的聲音，而且越來越大聲。四處查看，才發現廚房像颱風過後般的淹了大水！而水槽的出水口像噴泉口，還一直在冒水出來。我一時目瞪口呆，不過還記得趕緊拿浴巾圍堵像瀑布般傾瀉到地上的水，再跑到隔壁向鄰居求救兵！隔壁的王同學是個很熱心的人，二話不說就捲起袖子舀起水來，再盛到大圾垃筒，搬到浴室去倒。同時我聽到樓上鄰居在用水的聲音，我急忙光著腳跑到樓上去敲門，拜託她先別用水，因為她洗盤子的水全灌到我家來了。

回到樓下，災情才緩和下來。我們打電話給公寓經理納吉先生，他也馬上在半夜趕了過來。非常盡責的納吉先生看起來年齡不大，據說已是擁有非常多房地產的富翁，管理我們的公寓有十多年，不分書夜，一通電話隨叫隨到，好像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7-11。他皺著眉頭眨著長睫毛說，找急救的水電工又得從管理費支出一大筆錢了。不過他還是聯絡到工人，請他將正在做的急救做完馬上趕過來。由於有可能會等上兩個小時，所以納吉先生先回家，他叮嚀有事可再隨時找他，不管多晚都沒問題，只是他有點哀怨的說：「反正我沒某沒𤠣，又沒生活。」（"I have no wife, no kids, and no life.")

好心的鄰居王同學就一邊幫我清水災，一邊陪我等水電工的出現。我們一樣一樣擦乾每一層抽屜裏的東西，丟了很多泡水的茶包，乾貨和餐巾紙。我要他回去睡覺，他說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在家，還是有男生陪著比較好。阿彌陀佛，這時候真的是有男生幫忙真好！

半夜兩點半，水電工人的電話鈴聲變得非常悅耳的響起。我給這位有著大啤酒肚的救難員開了門，然後跟著王同學和他到地下停車場，告訴他哪個水管是要疏通的。王同學陪我在地下室聊天，一邊看這位啤酒肚先生怎麼工作。他爬上了梯子，準備先把在安在近天花板的水管打開，大概是歷史悠久，無論他怎麼出力，接頭硬是轉也轉不動。他嘆了好大的一口氣，迴響在冷冷的空盪地下室，然後跑回了他的工程車，拿來了一個更大的鉗子，要和這個不賣面子的大水管抗衡。

他再度用大鉗子試了一次，再嘆了一口氣，然後我們看到他手抓著大鉗子，把整個人掛在空中，上下震動。我和王同學相視一笑，原來我們還猜測這種要爬上爬下、鑽進鑽出的工作，應該是比較適合瘦一些的人做吧？！現在我們了解了重量級人物擔任的價值。啤酒肚先生晃動了幾秒鐘，接頭總算有了動靜！如果是在大白天，我們可能會給他一個大聲的歡呼。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，只要把鐵線伸進管子攪一攪，再把接頭轉回位，清洗一下地上漏出來的髒水，就可以把六百多美金賺到手了。其實美國水電工人的工資，本就比很多白領階級的人高很多，而這種半夜出勤的就更不用提了！

在啤酒肚先生收尾之前，他要我上樓回到厨房，我們利用大哥大通訊，照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，做一些開水關水的動作，以確認水流沒問題。（這時我得感激這個大哥大科技的發明和普遍，免於我們要樓上樓下喊，或跑來跑去的麻煩。）

啤酒肚先生收工前，終於有心情和我們聊幾句，問我們是不是華人啊，從那裹來的，說的是廣東話還是國語，四川菜和上海菜有什麼不同...
等。好了，啤酒肚先生可以收工了，好心的王同學可以回去睡覺，我還得回去洗五個沾了油漬的抽屜，和倒了污水的浴缸，再洗個熱水澡，發個email給朋友，取消十二個小時後在我家舉行的聖誕聚會！等我有力氣爬上床，天已快濛濛亮了。

明天睡到中午以後，還有一堆四處散放的浸水貨和厨房要清理...
誰料得到我今年的聖誕假期是這樣開始的呢！

---

相關故事：廚房重整系列

---

圖：風乾中的抽屜。

〈聖誕快樂〉自製聖誕卡

祝大家聖誕快樂！
(click on the pix to see large view)

〈聖誕快樂〉聖誕樹街

早在1991年，有朋友開車帶我們從舊金山南下，到三十多哩外的一個地方，逛著名的聖誕樹街（Christmas Tree Lane）。當時一點地理概念也沒有，只覺得是在很遠的一個城市。而那條車水馬龍的小街，每一戶都爭奇鬥妍地用最特殊的裝飾，來吸引人們和車陣的駐足觀賞。冷冷的晚上，口裏呼出的熱氣，相映著我們興奮的心情，彷彿到了聖誕老公
公住的城市。

相隔多年的1998，我在帕洛阿圖市（Palo Alto）工作後，曾有同事提起了當地一條悠久歷史的聖誕樹街，我開車前往尋找，才發覺就是那條似曾相識的街。每家的佈置仍像多年前一樣沒變，我還認得那個小騎兵，爬煙囪的聖誕老公公，手拉手的小孩子們... 好像昨天我才經過一樣。只是下班時間，天色還有點濛濛亮，少了燈光閃亮和人來人往的熱鬧氣氛，不由得令我感到繁華不再的冷清。

昨晚，我又想起了那條聖誕樹街，而我現在只住在離它不過十分鐘車程以內的地方。我很好奇它今年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同，所以帶了相機再去找尋那個懷念的感覺。沒想到整條街只有稀稀落落幾家佈置好了，接近街尾的一大段都是暗的，只靠門口幾串小燈掛在半人高的行道小樹上努力地撑場面。前前後後只有三兩輛車緩緩經過，整條街煞是安靜，我停了車，就從車窗探出我的相機，拍了幾張照片以茲記念。

（圖上：街頭幾家亮麗的燈光，掩蓋不住街尾的冷寂。）

離開了聖誕樹街，正在猜想若是在聖誕夜重返，會不會有不同的景象？過了幾條街，就看到幾間更大的房子，以童話般耀眼的光芒，驕傲的在向我炫耀。


（圖左／下：幾條街外童話般耀眼的聖誕屋。）



(補記：第二天下班時，天色尚亮，恰巧經過「馴鹿家」，拍下了它在白天的原貌。）

〈藝妓回憶錄〉生活情趣

昨天下午下了一場大雨，我照約定的時間在「藝妓回憶錄」開演前到達戲院。前經理太太盛裝出現，她說她花了一小時多，才穿上了好幾層的傳統日本和服，外面還加了一層美麗的橘色和式雨衣，好似這是個奧斯卡典禮。

從她手中接過電影票後，我們各自進場找位子坐。等到開演前她才和她先生捧著朋友送的花束進來，而散坐各處的朋友也紛紛向他們招手。

長達兩小時半的電影，據說她只出現幾秒鐘，雖然被事先告知她出現的場景是「打開一扇和式紙門」，而她也只是一個投射在和式門上的「黑影子」，我還是有些担心一不小心錯過了。那一幕一直到接近尾聲時才出現，而很多朋友馬上大聲鼓掌。我想一定有許多其他的觀衆覺得不解，為什麼這麼多人對一個影子這麼興奮。

聽說她還特別飛到洛杉磯去拍這一幕，所以我對她連臉都沒出現在大銀幕上，還這麼大費周章有些惋惜。不過轉念一想，這不也是一種生活情趣的創造嗎？
如此，朋友才有理由聚在一起，看電影有另一種期待，她感受到溫馨的寵愛，我們也有與「明星」同在的虛榮。一件平凡的事，加了一些元素，卻可能讓參與者津津樂道一輩子，何樂不為？！

〈藝妓回憶錄〉瘋狂老公

前公司的經理太太打電話邀我和一群人看電影「藝妓回憶錄」。日本籍的她說，因為她在電影裏當臨時演員，露了一臉，縱使只有短短幾秒的鏡頭，他先生還是買了上百張的電影票，邀請隣居和朋友同事共襄盛舉。她笑笑說，「我有個瘋狂的老公啊！」

據說十多年前，我們的經理先生到澳洲出差，遇上了在日航櫃台打工的日本留學生的她，一見鍾情後終於追到佳人，娶到美國來。我想他非常體諒太太遠嫁異國的心情，因為在他前年出了一本亞馬遜榜行榜第五名的書，將他的知名度推到國際知名的高鋒後，他很感性的說：
這件事對他最大的意義是—他遠在日本的岳父母很驕傲的指著他的暢銷書，對人說：「這是我們女婿寫的！」

雖然他管理的公司，在美國小有名氣，但是他的岳父母總是搞不懂他在做什麼，多少也不太放心遠離家鄉的女兒。所以他很感動他的岳父母終於稱他為「我們的孩子」，而不僅是女婿而已。

我衷心祝福他們一家人幸福快樂！

〈聖誕快樂〉年終宴會

進來這個公司前，在這裏上班的朋友邀請我參加過他們的公司年終宴會。當時在廣大的馬場俱樂部舉行的盛況，真是令我們嘆為觀止，光是從停車位走到宴會場就要走個十多分鐘。七、八個大廳有不同的各國饗宴和佈置，包括西式、港式、中式、日式、夏威夷式、加勒比海式等等，另有大舞廳和酒吧。我們每個廳都去逛逛，嚐遍各種食物飲料，還要小心別和朋友走失或迷路。一直到我們近午夜離開時，舞池裏還熱鬧非凡。

沒想到隔了五六年，自已也進來同一家公司。卻由於經濟不像以前的美好，據說全公司那種上千人的大宴會已不再舉辦了，甚至在這裏工作了四年的同事，都不知曾有那般的盛況。

現在就只有各部門分別舉行的小聚會，讓主管聊表對員工的心意了。今天晚上公司部門的年終聚會，就只是在市內街角的一家「彈子房」。大伙兒穿個牛仔褲的便裝，也不必精心打扮，就算合宜。一些散佈的小桌子讓不打撞球的人可以坐下來，吃個小點心（並沒有提供晚餐）、喝杯小飲。也有的人像遊客一般，到處找人合照。有幾個去大陸住過的白人同事，對著我和另一個北京女生用中文現他們僅有的中文字彙。間歇有個負責抽獎的同事，穿梭其中發獎品。


短短兩個小時的聚會，感覺上比較能和很多同事拉近距離，不會一整晚遇不到認識的人，或像在逛迷宮一般。然而經歷過當年的盛景，還是有些此時彼時的感慨啊！

〈電影筆記〉和童年的那尼亞王國相遇

剛從電影院看完「那尼亞傳奇：獅子，女巫，魔衣櫉」，情緒非常的高昂。開著愛車上高速公路的彎道和坡路，飄飄然的好像騎著白色獨角獸在草原上奔馳的快感，旁邊呼嘯而過的車子，好似在決戰中一起衝鋒的人馬和野獸。

三天前看到在公路旁的電子看板上，只有一個大的獅子頭和 Narnia 標題在中央，原以為是馬戲團的表演，回家上網查了才知道是小時候讀過的名著改編的電影即將上映。一時之間，許多埋在記憶深處的故事情節一一浮現，迫不及待的等今天首映先睹為快。雖然找不到朋友陪我看，一早還是慎重其事的打扮一番去上班，等著提早下班，單獨去和童年的夢想王國相遇。開著車往戲院趕去，好像在乘著時光機，往我的童年迴行。忘了先去領現金，幸好掏光了所有的零錢，能夠湊足票額，順利的在下班人潮湧入前佔了最中間的位子，懷著興奮的心情，等著我想像過的情景成為在眼前具體的影象。

電影一開始的送別，就給了我很大的衝擊，餘光中還看到坐我旁邊的陌生中年男人也在拭淚。順著故事的推進，令我驚訝的是，無論在場景或是人物角色上，幾乎和我的想像和希望接近吻合。記得以前在讀這本書時，把自已想像成是小露西，而我有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彼得哥哥保護我、蘇姍和艾德蒙。害羞善良的半人獸湯瑪斯，蒼冷艶絕的女巫冰后，王者之風的亞藍斯獅王，英武善戰的人馬勇士... 一一出現後，幾乎讓我快要相信這是我曾經親眼目睹的一場傳奇，不由得令我動容落淚！

和哈利波特比起來，我覺得那尼亞的傳奇更具有人文氣息和情感凝聚力，小童星的表情相當吸引人，連本該是令人恐懼的女巫冰后也有無窮的魅力。整體來說，它給我的感動是哈利波特系列所欠缺的。據說作者 C.S. Lewis 在書中溶入了強烈的宗教精神，我想該把接下來的六部曲仔細的讀一讀了。


圖：散場後，戲院前的噴水池也顯得很夢幻。

〈聖誕快樂〉我的第一棵聖誕樹

忽然發現今天搬到矽谷正好滿兩週年，看著餐桌上發著綠光的十二吋小聖誕樹，還是有些小小的滿足感。

兩年前剛從一個小斗室搬到寬敞許多的新家不到兩星期，就丟下滿屋未打開的箱子，飛到東岸的親戚家過聖誕。行程早在決定搬家前就訂下，而家也不可能會在過節前整理好，只好期待來年能有一棵自已的聖誕樹，掛滿收集好的裝飾品和燈飾，並邀請朋友來一起過節。

去年此時，和朋友去太浩湖賞雪，喜見我們渡假屋已有一棵佈置好的大聖誕樹在迎接我們。每個人都興奮地當它是自已家裏的一部分，感覺上也不需要再準備第另一棵聖誕樹了。於是又期待來年...

上週末開始，聖誕氣氛越來越濃，許多商店和原本的空地都進駐了大大小小的聖誕樹。不少人七手八腳的在轎車頂上綁著比人長的樹，準備載回家。我想想，以我一個單身「弱女子」的力量，怎麼扛起比自已重的大樹到車頂，再卸下來搬進家門？等樹枯死了，又要扛到街上，讓專門收集聖誕樹的回收車來載走！花幾十塊美金買一棵聖誕樹，還得做苦力，搞不好又腰酸背痛好幾天，太不划算了。只好和現實妥協，挑了一棵可以一手掌握的小樹抱回家。雖然只能用小人國尺寸的裝飾品點綴它，但是它的特殊香氣和柔靜的綠光，仍讓我的窩有很溫馨的氣氛。

記得來美國的第一年學期末，和兩個同是台灣來的好朋友從學校走路回家。在又黑又冷的街上，沿路看著家家戶戶窗內閃亮的聖誕樹，感到那種室內充滿著金黃色的幸福光芒，和我們口中呼出來的白色寒氣，真是一大對比。

今年，我有了自已的第一棵聖誕樹，也許我該把它移到窗口，讓路過的人也能分享這散發著綠光的幸福。

〈舊金山〉同性戀人的故鄉

今天晚上的新聞說，舊金山的高中因為學生及經費不足，明年將要關閉十五所高中學校。專家並預估將來每學年的學生約以五百至一千的人數遞減。究其因，舊金山的生活指數高，造成有小孩的家庭外移，單身人口也就越來越多，其中佔大多數的又是同性戀人口。

以前讀過一個住舊金山女孩的文章，她指出住在這裏的單身女人找結婚對象的機會實在很糟，因為在這個同性戀人口這麼密集的城市中，有品味的好男人有七八成都不愛女人。（我們都心有慽慽焉！）

記得在舊金山念書時，指導老師要我設計一份問卷，我在其中一項受訪者資料列出「性別：男＿ 女＿」
老師有些無奈的說：「在舊金山，這一項其實是沒有多大意義的。」

我就常遇到初相識的人，大方的承認自已的性向。其實這反而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尶尬。
就像昨天下午，美麗性感的俄藉女同事淡淡的對我說：「一如往常，我又要訂機票去洛杉磯了。」
我笑笑說：「去找男朋友啊？」
她亳不在意的回說：「不，是我女朋友！」
我想我的腦子在那一瞬間努力的在找話接，幸好我還能順利接下去說：「哦！機票貴嗎...」

一般的刻板印象中，男同性戀者多比較女性化，女同性戀者也該是比較像小男生，但是有些人還真會讓你猜錯。就像有些很有女性化特質的男生不一定是同性戀，有些比較中性打扮的女生也未必是蕾絲邊。雖然這種另類的人難免會被貼標籤，但是年屆四十，穿著得體時髦的單身男女，更能引起懷疑和耳語。哎呀，誰叫我們身處在同性戀人的故鄉呢！

圖：舊金山著名的維多利亞式建築。

來自泰國的消息

今早，在亞洲失去消息好久的小班總算上了網。

他和女朋友雪倫在今年二月底背了小背包、相機和筆記電腦，跑到亞洲去流浪。走過了印度，中國，越南，柬埔寨，印尼，寮國，現在回到了他最愛的泰國清邁，並打算聖誕節飛回加州和家人過節。

這一路上只要遇到他上網，他一定會告訴我去了那些地方，學了什麼東西，碰到什麼樣的人。總讓朝九晚五面對水泥牆和電腦的我，恨不得把工作辭了也去流浪。總是想等到存夠了錢去旅行，但是錢什麼時候才夠呢？等存夠了，我還走得動嗎？

小班是個愛在外表作怪的美國白人，手上腿上一堆刺青，也穿了舌環，有時會留個山羊鬍或龐克頭。高壯的身材，穿起西裝戴墨鏡反而像是西西里的黑手黨老大。不過他從來不大聲說話，脾氣好得不得了，又容易臉紅。光看他的外表一定會被唬住，很難想像他有一顆溫柔的心、和聰明的頭腦，還喜歡煮泰國菜。

我常戲稱他“bro",他也回敬我“sis"。今天他用現學的中文叫我「大姐妹」。問他什麼意思，他說我年紀比他大一點，不過他覺得我比較像他的妹妹，所以叫我大姐妹。也許我該回稱他「小弟哥」,可是想想又不太對，萬一哪一天他開始學台語，會不會以為我在罵他「娋豬哥」？

小班和雪倫的旅遊部落格

開張大吉

大概有十多年沒寫日記了。
以前寫的也從來沒有再回去翻閱過。

以前寫日記是一種放鬆，好像驢耳朵國王的童話中，理髮師跑到山上挖一個洞，對著洞內說出心裹的秘密，裝了很多秘密的大肚子才會自然的消下去一樣。而且日記本還要買有鎖的，才不會被媽媽偷看而「過度的關心」。就好像在防止從洞中長出的雜草，會隨風搖擺，鳴散出埋在土裹的悄悄話。

現在年紀漸長，很多以前想不開或說不出口的心事，都能以另一種趣味去看待。我想換一個角度去看人和事，如果可以讓生活簡單愉悅一些，why not？！所以悄悄話不必再埋起來，可以說給好奇或有共鳴的人聽。

一個單身女子在美國矽谷工作生活，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味道。在台灣的親戚朋友無法想像，他們只想到「妳好獨立哦」！同在美國的朋友卻認為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，妳並沒有比較特別啊！我想我的獨立是在環境中逼出來的，但是也成就了我的自信和安全感。也許我並沒有多特別，不過在我的眼中，在美國遇到的很多人和事是非常的多樣有趣。

所以我想隨興說一些我的生活和周圍的人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