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月初連著幾天陰雨綿綿,還下了場冰雹,久盼不來的暖春,讓我每天穿得比在台灣的冬季多好幾層。不愧是緯度比較高的國家來的人,瑞奇每天都穿著短袖黑 T,總是不可置信的取笑我:有這麼冷嗎?
他說他喜歡冷的氣候,已經去過南極兩次了,還想再去。而且他很享受在雪地裏呆站幾個小時,只為了拍一張好的南極動物照片,他的
攝影網站上就有很多精采的成果。(瑞奇是專業攝影師,在美國最大的圖庫網
Getty Images 及其他網站上有三千多張作品展售,據他說一個月的版權費可以拿到美金四百到七百多不定。)
對我來說,去北邊三個小時半路程的太浩湖過冬,已經是寒冷的極限了;要我去到南極,根本是比去天堂路還困難的旅程。
我問他怎麼在零下幾十度裏久站而不會變成冰塊,他說身上有三個地方一定要放暖暖包:
鞋子裏,手套裏...
「和肚子上?」我忍不住搶答。
「錯!是
腎臟所在的後腰。」
「因為人體四分之一的血都會流經腎臟,它控制著我們的血流量和血壓。」他拍拍後腰說:「只要這裏溫暖,全身就會溫暖。」
果然是內行人說的話。

瑞奇裝可憐的說:
「我很想念南極!」
他在白板上畫了一隻瘦小的鯨魚,不知是否灰暗天空的影響,我覺得這隻鯨魚看起來很悲傷,就在圖上加了一滴眼淚,感覺好像可以發展出一篇童話故事!
第二天,瑞奇帶了一張兩隻手臂寬的大海報,貼在他桌子旁的牆上:是一大一小在海裏緊靠著遊泳的鯨魚。
「這你拍的嗎?」
「是啊,在南極海裏拍的:媽媽鯨和寶寶鯨(見
瑞奇的網站)。」
「你在水裏拍啊?哇!那鯨魚離你多遠?」
我祟拜得五體投地,因為潛水和鯨魚可能是我這一輩子不會遇到的東西。
「大概從這裏到那裏吧... 」瑞奇比的距離大概是二十步以內。
我想,在水裏 + 這麼近看到鯨魚,我可能會昏過去。
上個星期,我想起了瑞奇念了好久還捨不得買的 iPad,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買,可以帶來給我聞香?
他說:「我捐給南極了!」
「蝦米?」
「我決定和朋友十二月去南極,可能要花好幾千元美金,所以 iPad 的錢就捐到南極基金裏了。」他說起南極之旅時,眼中閃出了在講 iPad 時所沒有的亮光。
由於工作的關係,我認識了各種多才多藝的設計師同事。白天他們是正常的上班族,下班後可能就換裝成另一個專業身分:有人是攝影師、有人開畫展出書、有人固定在酒吧和樂團一起表演、有人當作曲家、有人剪輯 MV、有人自製手工首飾披肩、有人經營精品店、也有不少人是有執照的小飛機駕駛員... 還有同事把工作辭了,受邀跑去歐亞洲演唱,也有同事存了一筆基金,就當起背包客,流浪全世界好幾個月,再回來找工作。
比較起來,我們這些只會拼命工作加班,擔心退休金在那裏的人,實在是平凡又貧乏呀(怎麼辦?)。